第(3/3)页 刘六儿部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乱了!胡兵们惊恐地叫喊着,试图抵抗,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彻底打懵,队形大乱。对面的唐军步阵见状,士气大振,趁机反攻。刘六儿阵在侧翼唐骑、正面唐步卒的夹击下,再也支撑不了,如同雪崩般彻底瓦解。 兵败如山倒! 数千稽胡兵马,刚才还在军法的约束下,进攻唐步阵,这会儿只剩下哭嚎逃命的份。刘六儿的将旗被砍倒,各部兵士遍野溃逃,被唐军步骑追击屠杀。 王君廓目瞪口呆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逆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百余唐骑,仅仅百余唐骑,就将数千人的刘六儿阵侧翼击穿,导致其部全线崩溃? “大郎!救不救刘六儿?”王君愕急问。 王君廓回过神来,救?怎么救? 段志玄等率领的唐骑主力正在对面虎视眈眈,自己若贸然往救刘六儿,段志玄等势必击其侧后,后果不堪设想!到时,何止刘六儿部大败,己部亦将陷入绝境!——须知,翟长孙之名,因其本薛仁杲臣将,王君廓少有闻知,段志玄之名,他却去年从李善道攻河东时就已知了! 这段志玄不是唐军的大将,他从李渊起兵时,才是个军头,相当於鹰扬郎将,现也只是因功迁任李世民秦王府右二府骠骑,但他绝对是悍将。 两年多前,他从刘文静拒屈突通於潼关时,刘文静营为屈突通部将桑显和所袭,军营已溃,便全亏了他率二十骑赴击,杀数十人而还,为流矢中足,虑众心动,忍而不言,更入贼阵者再三,从而将桑显和军搅乱,唐军因此复振,得以反击,这才反败为胜,大破了桑显和。 王君廓昨天在说服刘六儿今日出战的时候,表现的对今日此战之胜很有信心,然他非莽撞之徒,对段志玄这等悍将,他当然密切关注。直到而下,段志玄等骑尚未动,——很显然,就是在等他去救刘六儿,这刘六儿却是无法相救!他脸色铁青,做出了决断,带着恼怒和不甘,下令说道:“传令!步军先退,骑兵断后!撤回定胡县!” 好在他步骑严整,退而不乱,段志玄等试探着骚扰了一次,被他亲率骑击退,其部兵马总算是得以安全地退出了战场。 令王君愕引部先还定胡县外营,王君廓驻马於战场外的一处高岗,望向已成修罗场的战场。段志玄等唐骑主力加入了对刘六儿部的剿杀,刘部溃兵被往来冲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废物!真他娘的废物!”王君廓狠狠一拳捶在鞍桥上,大骂不止。 望得多时,见刘六二部或死或逃,数千步骑已是尽损,有若干唐骑向他这边奔来,他乃拨转马头,在午后的阳光中,带着未能寸功,反而落败的耻辱,悻悻然返回定胡县城。 …… 路上,他思忖心道:“万未料到刘六儿部这般不堪,却底下如何是好,该怎么打,才能赶在唐军主力到前夺回渡口?等刘季真主力到么?一则等不及了,二则就算到了……。”他想起昨日接到的李善道的密旨,摇了摇头,“这胡儿也不可用。如此,怎生是好?” 思来想去,王行本派来的援兵虽然已入离石郡,大概今晚前就能到定胡县,可只有数百,不足大用。眼下之计,看来只有等苏定方部到后,再攻渡口了。 正思虑间,后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 王君廓回头,见数骑狼狈奔来,当先一人,灰头土脸,辨发皮甲,系是侥幸逃脱的刘六儿。 刘六儿驰至近前,又惊又怒,气喘吁吁地埋怨说道:“将军!你,……你怎见死不救?” 王君廓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恼他无用,连累自己不能夺回渡口,为圣上再立新功,反可能受责,见他竟还敢质问,登时勃然作色,昨日伪装的亲热与客气荡然无存,厉声斥道:“若非你这厮无用,数千之众,居然被百余唐骑一冲即溃,牵动全局,何至於今日此战失利?俺尚未问你个丧师之罪,你倒敢来怨俺?无用之徒,累死三军!” 刘六儿羞愤交加,却不敢辩,含恨而去,自去修书向刘季真诉苦。 …… 入夜前后,接连三份军报送至王君廓帐中。 一报来自苏定方,其部最迟明日午后抵至定胡。 一报来自斥候,探得一支规模不明的兵马,从太原郡方向,沿吕梁山间谷道逶迤而来,已进入离石郡北部,距定胡县约百里之遥。 一报来自刘季真,其明日上午可率部到定胡。 王君廓将这三道军报,反复地看了几遍,烛光下脸色阴晴不定,浓密的虬髯更添得几分狰狞,最终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喝令帐外请王君愕来见。又唤来心腹数人。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