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贪-《徐徐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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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唐奉九,冷硬刚强地想着,那莫不如就由自己来亲手打破这琴瑟和谐的假象。
要是换其他任何一个姑娘,只怕谁也不会这么做:曲意逢迎、温柔小意,与丈夫无休止的新欢斗到底,这不都是高门大阀嫡妻的必修课么?
但谁让她是唐奉九呢?成为这么多优秀男人心目中唯一念想的她,高傲不也是她最吸引人的特质之一么?
而奉九自看到那两张录取通知书带来的冲击,还久久回荡在心间:三年前尚且能顺利被哈佛录取,三年后她的学力又提高了一大截,那么……她忽然有种冲动,现在就把自己被最近所有这些事情搅和在一起而催生出的一个原本模模糊糊的想法跟宁铮和盘托出,“瑞卿,你听我说。”
奉九极少叫宁铮的字,只有在床第之间,宁铮要得狠了,奉九为了让他早点放过自己,才会无师自通、语带娇媚地故意这么喊他,每每这时,宁铮就会激动得发狂。
不过现在这两个字,清清冷冷,倒像是大冬天没生地龙却非要吃冻秋梨,让人胸口都跟着拔凉拔凉的,“什么?你说。”宁铮不动声色地应道,一边不自觉沉了眼睛,静静等着。
“今年夏天,也就是本学期结束,如果不出意料,我就会拿到本科学位证书。”
宁铮听了一怔,接着一脸欣喜,自家太太果然厉害,只用一半的时间就修完了别人需要四年才能修完的本科课程,“我家九儿真是厉害。”他赞赏地撩起她的长发,吻向娇嫩的耳背,奉九一动不动任他亲,身体僵硬,没了以往软成一滩水儿的反应。
宁铮放下她丰厚的长发,坐直了身子,心也慢慢往下沉,他有不详的预感,两人今天的对话,无法善终。
“我昨天才知道,三年前我不是没考上哈佛,而是我大哥把录取通知书藏了起来。既然这样,我想……”
忽听到“砰”的一声,宁铮一拳重重地打在旁边的床柱上,整张席梦思大床都跟着颤了几颤。
他的指节处立刻破了皮,没一会儿,几丝血迹渗了出来,很快就汇集成流,滴滴答答垂落在象牙白的埃及床单上,血红配着雪白,蜿蜒爬行,血腥可怖。
奉九被那声巨响吓得不自觉地唊了几下眼睛,丹顶鹤黑色尾羽般疏密有致的扇睫,在褶皱深深的双眼皮儿上受惊地跳着舞。
嗬,她可真美,宁铮冷酷地想着,不管何时,她都能美到自己的眼里心里,让人一望就痴了去。
宁铮一直以为,他已得到了完整的奉九,应该满足了,自结识以来,对奉九那种一直勉力压抑的暴烈的贪欲,该平息了;但他随后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他比以往更贪婪,就好像奉九那把小金算盘上拴着的那头只进不出的玉貔貅一般,恨不得把她连人带心一起吞进肚子,这才能彻底安了他一颗躁动的心。
宁铮轻笑,用沾着血的手扳正她的鹅蛋脸,“想什么,你打算怎么做?”
奉九本想让他去包扎一下伤口,但看了看他的神情,还是故意忽视了这一点。
奉九有点害怕宁铮这个样儿。但自己的想法不借机说出来,她也会憋得很难受:几件事情叠加在一起已折磨她有一阵子了,自己纯粹是无辜受累,这又是凭什么。
“我想申请去哈佛念硕士。”
“……念完硕士,不接着念博士了?几年?还回来么?”
奉九犹豫了一下,硕士本就是为博士的深入长期的研究工作而做学力上的准备的,尤其这个时代的人,念硕士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就是为了读博士。
几年?大概得五六年吧。如果速度足够快,也得三年半。回来不?当然回来,这是她的国家,她的家乡,怎么可能不回来。
可奉九看着眼前的宁铮,还是选择了没说话,因为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的神态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正死死盯着奉九的眼睛,一向清澈的眼白已变得通红,浑身上下紧绷,连刚才说的话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阴冷的味道。
“怎么了,又想离开?我哪里做的不好?如果杨四的事儿让你烦心了,我道歉。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想用她来试试你对我的感情……没想到,我对你的好,还是都喂了猫。奉九,你真的伤了我的心。”
他微微笑着,用伤着的手拿起奉九的放到自己胸口,接着团握成拳,拿着她的拳头一下一下捶着胸膛,越来越重,连奉九都感到了疼痛。
宁铮出血的手把她的拳也染上了血色,沾湿了他的胸口。
她抿紧了唇,拼命往回缩手。
她看得出,宁铮处于失控的边缘,其实奉九早发现他是个很矛盾的人:外表看起来俊秀无匹、清雅知礼,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感情浓烈到偶尔会有些暴戾,看他对自己的那些亲密的动作就知道了。也许他的骨子里带了点施虐和受虐的倾向,熟读弗洛伊德《性学三论》的奉九谨慎地评估着。
宁铮看着不动声色暗暗往后缩的奉九,看着她像个玉雕的美观音一般,明明慈眉善目,却不肯施一点仁慈于自己,心里忽然大痛:捂不热,喂不熟,这就是这个小白眼狼给自己的回报。
他把她紧张得又攥起的小拳头举到唇边吻了吻,接着在她的脑门中央轻轻一点,他点的地方很有说道,奉九毫无抗拒地向后径直倒下,宁铮随之重重地覆上了她。
原本他还想着,今天好容易清静,要带她去棋盘山骑马,现在秋高气爽,骑马正当时;再去北陵的四里河划船,两人还可以带些冷食甜点来个野餐;今晚,就在北陵别墅住下,明天一大早再送她回奉大上课,多好的安排,不是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去,也不是不行……那就从现在开始,咒我死掉吧,死在战场上,或者像我爹那样……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随你,可好?”
奉九一听,清润的眼睛在惊恐之下倏地睁大了,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呜咽,好像光听到这样的话都是可怕的。
她马上举手捂住他百无禁忌的嘴巴。如果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得到出去读书的自由,才能摆脱他,她宁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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