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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桐忽奏一曲终，呜呜画角城头发，胡腾儿，胡腾儿，家乡路断知不知？”

    在此过程中，大军抵达河州以后，临时改了一次目标，前往敦煌城进行休整，各路将领则聚在一起，结合各种奏报，来分析局势。

    “班固何许人？抄书小吏而已，希望立功异域以取侯封，故投笔叹息：安能久事笔墨乎。”

    可若是无人插手，两人之间并不会有什么故事，一个注定被卖给贵人的女奴，一个穷酸年轻画师，缘分仅限于此——

    “帐前跪作本音语，拈襟摆袖为君舞，安西旧牧收泪看，洛下词人抄曲与。”

    此等太平景象，能持续多久？

    国战在即，玩女人？

    负责引路的鄯州文官接过话道：

    “这几年朝廷一直在平息辽东战乱，吐蕃人眼见这边兵力空虚，没事就过来抢一把，特别是秋季马肥之时。”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两人很年轻，如今在军中仅仅略有薄名，故而话语权并不多，无法独领一军。

    王孝杰、黑齿常之等青壮派，正是渴望建功立业，以期封侯拜相的年纪，不愿意背上污点。

    这座土黄色边塞小城的城主，就赶紧命人暗中送来一批女奴，但大家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这次的行军路线是走古道，昔年唐军出征亦是选择此线路——

    一路上并无意外发生。

    而余者皆在边疆等待，为百战老卒，战斗力和作战经验都很丰富，确保此战不至于将一切希望，都压在新兵身上。

    离了敦煌以后，一路辛劳行军，今日看见鄯州惨状，血性全部被惊起，尤其喜欢听汉家儿郎建立丰功伟绩的事迹。

    大军不可能一股脑儿都聚集在城内，地方没那么大，大部分士卒都在城外就地扎下营地。

    毕竟，这次出征的规格很高，宰相都来了，副帅是户部尚书，两人在中枢随便说几句，边陲都得跟着震动。

    得到他示意的王孝杰等中级将校，开始安排手下讲故事。

    当地幸存的官员想办法弄来一批牛羊，倒让众军多少沾到了荤腥。

    “鄯州虽毁，但总归是个栖身之地，先进城歇歇吧。”

    “光嚷嚷有什么用？圣人招募猛士，将大伙派来，就是要与之决一死战！但一切须有安排，大计非吾等所能妄言！”

    此生不会再离开这里，直到年迈体衰，已经认不出颜色、拿不动画笔，主动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沙暴天走出牢笼般的鸣沙山，走进茫茫大漠，结束生命。

    “又有沙场宿将追随，贫道亦略有本事，只要您不自乱阵脚，此行当稳！”

    凝视狼藉惨状的城池，孟凡陷入了沉默，生活在长安、中原，乃至其它远离战乱区域的百姓，真是投了好胎。

    ……

    “叫大伙都仔细瞧瞧，异族到底对咱们做了什么，以后打起来，别他妈光顾着自己怕死！”

    随后，自临洮向西北行，经河州渡黄河，过龙支城，继续往西北行，最终抵达鄯州。

    因而，身为军师，自比开国功臣徐茂公的孟凡压力很大，能够感到慰藉的是，其它将领都不是水货，哪怕文官也都颇有胆气。

    众军见罢哗然，他们本就是自备衣粮、武器，特意投军杀敌的青年，当即嚷嚷道：“连孩子都不放过！要是不把吐蕃人杀绝种，我此生不回长安！”

    待到年老色衰，再也拨不动琵琶、跳不起胡旋舞，成为了不能赚到钱的奴婢，就会被主人赶走，自生自灭。

    话落，王孝杰看向主帅李敬玄，以及刘审礼，后者是工部尚书，兼检校左卫大将军，此行相当于副帅。

    此时孟凡并无胃口，他总觉得已经立刻做些什么，否则心神难定。

    挂却金鞭系紫骝。

    “八月已经劫掠过一次，这才多久，又杀上家门来了，杀光这群畜生！”

    越远离长安，这家伙就越没有主见，令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因头脑发昏，而作出什么匪夷所思的骚操作，致使全军覆没。

    而女人什么也不知道，她来到了世界上最宏伟的城市长安，因为年轻、貌美、能歌善舞，被贵人一眼相中，立下买婢券，身家性命被新主人拥有。

    “真他娘的窝囊，要是早点来就好了！”黑齿常之怒吼。

    除此之外，还有名将黑齿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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