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姐夫不想拖累……” “说什么拖累!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杨安攥着毛巾低吼。 李岩虎目里泛着泪光。 他拉着陈安的胳膊深吸了一口气道:“二郎,你听我说!姐夫虽然只是府衙里的一个小吏但好歹有官身,我不吃东西饿死了不算自杀,到时候你跟你姐能拿几十两银子的抚恤。” “而且我上过战场立过功有爵位。” “等我死了你去找衙门里的钱主簿打点一下承继我的爵位后,你跟你姐每年还有几两银子能拿。” “王狗儿凶狠。” “拿上银子你们就快逃离云州。” “以后好好照顾你姐姐,还有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姐,她受不了的。” 听着这些话。 杨安心里如刀割,难受说不出话来。 “何老先生您快点!” 何老先生就住在坊子斜对面,没多时杨宁已经把他请来了。 听到两人渐进脚步声。 怕杨安不答应自己,把这事告诉杨宁,李岩大急拉着杨安的胳膊,攥得他生疼,“二郎!云深!你快答应我啊!你若不答应,姐夫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杨安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哪里能点这个头? 见他始终不答应,李岩激动之下竟然要咬舌,杨安大惊赶忙将毛巾塞他嘴里,然还是阻止不了! 眼看着李岩嘴角都要流血了! 杨安后槽牙都要咬碎,“我答应你!姐夫你快松开,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杨宁与王医师进门之前。 李岩如释重负的笑了,仿佛现在就是死也瞑目了。 杨宁回来了。 刚进门她就急着道:“何老先生,您快给我家相公看看!” “好好,李夫人莫要心急。” 杨安闻声看去,说话的人是位年近七十的老者,白发苍苍,拄着拐杖跟在杨宁的身后走进门来。 这位就是何老先生了。 是他们万寿坊里唯一的郎中。 杨安让开床边的位置,杨宁搀扶着他坐到李岩身旁,仔细为其把脉。 何老先生医术颇为精湛。 往日里杨安有个什么伤风感冒,找他瞧瞧开上几味药,吃上半天准能好。 抓着李岩的手腕。 何老先生眉头紧紧皱起,他赶忙掰开李岩的嘴巴仔细查看舌苔,又扒开眼皮端详瞳孔,片刻后怒声道:“什么庸医!竟给李不良开九叶兰草入药!” “九叶兰草乃是阻断之药!” “常用于医治中毒之人,以阻隔经络,李不良本就伤了腰间筋骨,此刻最需要活血通络,用如此虎狼之药,岂不是伤上加伤!至使腰间经脉尽断!” 九叶兰草正是回春堂开的药! 看到陈三上门。 杨安便隐隐猜到,王氏钱庄的人伙同回春堂一同设局陷害他们家。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 但此刻他依旧戾气上涌,杨安不晓得也不明白,好好过着日子的他们,到底怎么得罪王狗儿那群人了,要被这样坑害! 看着昏迷的李岩。 杨宁强忍着落泪,现在她已经不奢求李岩站起来了,还能活着就行,“何老先生,我夫君总是昏迷无法吃东西是何病因?” “昏迷?无法进食?” 何老先生微微一愣,又仔细为李岩诊断了番。 李岩心存死志。 不管何老先生医术精湛,也判断不出病因所。 毕竟穷病哪有药能治。 忙乎了半天。 何老先生只开了个养血补气的方子。 “老先生我夫君真的没救了吗?”杨宁攥着药方艰难问道。 何老先生叹口气摇头。 杨宁恍惚了一下。 脚下一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床边。 见惯了生离死别,何老先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不打扰的拄着拐杖拎起药箱准备离去。 杨安忽然搀住他,“何老先生,某送你吧。” 何老先生有些意外。 搀着何老先生走出杨家大院往他家里走去。 半路上。 杨安扯开袖口里袋,取出攒了几年的碎银,塞到何医师手中,恭敬拜道:“老先生,我姐夫的伤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何老先生看了眼手中的银子叹气道:“李不良这伤势极重,伤到了脊髓里面,治愈的可能很小,除非能找到能接筋续骨的灵药,不然……” “老先生可知哪里能找得到这样的药?” 杨安不死心的接着请教。 何老先生搓着花白的胡子,多看了杨安几眼片刻后开口,“这样的灵药有是有,云州城外的云岭山就有,名叫黑玉莲花。” “可惜现在正是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大雪封山,雪岭多凶兽,那药偏偏还长在悬崖峭壁上,多有凶兽守护,再是经验老道的走山人也不敢这个时候去采。” 黑玉莲花吗? 杨安心中一喜,又从何老先生口中仔细的问清了黑玉莲花的模样,知道了其形如莲花,通体乌黑的特征。 走过无数的桥,也吃了无数的盐。 何老先生早就活成了人精。 看出了杨安的心思,他劝道:“二郎做事前还要三思,世道艰难,李不良已经倒下。你去冒险若是再遇到什么事,留杨娘子一人如何活下去?” “好好活着,就是对至亲最大的报答。” “老朽的话就到这里,再说就多了。” “杨二郎不用送了。” 冷风卷着雪花从两人中间吹过,何老医师将手里的银子重新塞回杨安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回了自己院子。 “多谢。” 对着他离去背影,杨安深深一拜。 回到家里。 望着绝望的姐姐。 准备绝食而死,沉沉睡去的姐夫。 杨安一言不发,回到房中裹上了几层棉服皮甲,扎紧腰带,别着短刀,挎上长弓,背好装满的箭壶。 趁着日头还早。 他头也不回的踏入风雪之中,直奔云岭山而去! “抱歉了姐夫,何老先生。” “道理我都明白。” “可…让某放弃家人而求活,不行。”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