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也没什么值得多说的。毕竟这纸坊里,谁家没和那程罐子有仇?我这,或许还算不上什么。” 她的话说得十分轻巧,就好似刚才的恨意只是幻象一般,并且顿了顿,她还交代方束: “是你二舅和程罐子那厮有仇,你还年轻,千万别年轻气盛,免得……让你二舅更伤心。” 此女叹息:“这坊市里面啊,大家都是这么一茬一茬熬过来的,你以后习惯就好。” 方束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左右不过是一个“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意思。 他没有反驳,反而认真的点了点头:“谢谢姐姐的忠告,弟弟记住了。” 见方束这般听话,窦素芙看其的眼神,顿时软和了许多,好似在看自家弟弟似的。 她见方束起身,一副要告辞的模样,当即道:“先坐着。” 随即窦素芙自顾自的撅着身子,在狭窄的纸屋中,提起了地窖中的木桶。 她将桶盖掀开,内里顿时腾起一股热气儿,并传出一股子好闻的香气,挤满全屋。 对方背对着方束,挽起了袖子,露出白生生的手腕、手臂儿,然后扶着桶沿,从桶中舀出了一碗更加白生生的奶豆腐。 方束本是镇定着杂念,非礼勿视,但是他闻见了那奶豆腐的香气,脑中顿时回味起了奶豆腐中的灵气滋味。 他不由的便咽了咽口水,等瞥看过去,煞是就被奶香气勾动得体内气血翻滚,连脸也自行发红。 窦素芙一转身,就瞧见了方束涨红的脸蛋儿,以及直勾勾盯着她手中奶碗的眼神,就好似小狗般发馋。 她不由的一笑,当即一屁股坐在合起的奶桶盖子上,将奶碗搁在了桌上: “小馋鬼,给你吃去。” 但方束紧盯着那碗中的奶豆腐,没有动,而是深呼吸着,沉声: “姐姐,我没钱。” 窦素芙更是莞尔:“知道你没钱,这一碗就当做姐姐,给你的迟来见面礼了。” 她一手搭着,一手撑着下巴,笑看着方束。 但是方束看着桌上的奶豆腐,思绪顿时一飘,想起了什么。 他咽着嗓子,眼神有几分忐忑的看着窦素芙,犹犹豫豫,脸色更红。 窦素芙先是不明所以。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脸上有花,等看清楚了方束那闪烁着,且似垂非垂的目光。 她也腾的想起了什么,两臂一紧,抱着自身,脸蛋儿更是腾的就烧了起来,火一般发红发烫。 “呸!”窦素芙当即就暗啐着: “你个砍脑壳的,小小年纪想什么呢。” 当即的,她狠狠的迟疑了一番。 此女是在琢磨,要不要给方束解释一下血街上的奶铺子,究竟都是怎么干的,可又担心坏了自家的生意。 察觉着方束的局促,以及纸屋中那怪异的氛围,特别是方束那不大的年纪。 窦素芙终究还是正色的,戳了一下方束的脑袋,暗啐: “小小年纪不想好。” 她当即简单的,说道了一下血街奶铺的门道。 原来血街里面的奶铺子,真假掺半,所兜售的真奶食中,纯正的又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则是不甚纯正。 毕竟一条街道上,每日往来的客人那么多,即便用的都是牛奶马奶,那也得是成百上千头才供应得了,更何况人。 见方束听得认真,一脸出神的模样。 窦素芙没好气的道: “你若是想吃真的啊,去那没良心的污浊地儿买去。那里的姐儿,能现做了给你吃。” 方束明白对方说的,应当是坊市中的妓馆子、娼馆子。 他也是慢慢的回过神来,口中道: “如此说来,血街的奶铺,大多就只是个噱头,是用来安慰那些卖血换钱的人吗?” 窦素芙还是初次听见“安慰噱头”这话,不过她细细一想,发现的确是如此。 血鬼们卖血换钱,奶铺子卖奶,有着一个“噱头”在,大家听起来,就都是同一类货色了。 这样一来,血鬼们就会甘心的买奶食吃,以求心里头舒坦,好补偿卖血时的憋屈感,而奶铺子的生意,因此就固定的多了起来。 虽然心里认同方束所说,但是窦素芙哼哼着: “倒也并非噱头。这一桶子奶,就得花上咱一两灵石,想要将灵气融入奶食中,还得有相应的法术来调和。 虽然算不上炼丹炼药,但也属于是一种‘药膳’之法,大补身子,可比你以为的奶要强。 不信?你吃吃不就得了。” 见方束还有些迟疑,窦素芙佯装愠怒: “放心,没给你这小家伙下毒。真毒死你了,死我屋子里,外面指不定会咋说我。” 方束便却之不恭,只得唯唯诺诺的,连忙捧起那奶豆腐。 一碗奶食下肚,他顿觉腹中一股温热涌起,浑身熏熏然。 比起养精丸中那猛烈、生硬得好似夹生饭一般的药效,窦素芙的奶食,就好似一碗热粥,还是焖着煮得软烂厚实的那种,一碗下肚,又垫肚子又舒坦。 得了五十钱一碗的奶食滋养,方束白日间埋头苦练的身子骨,一下子疲倦尽数去掉。 他真想再来一碗! 方束目光炯炯的盯上了窦素芙,但是窦素芙不再像刚才那般大方了。 她警惕的身子向后一退,用屁股紧紧的坐在奶桶子上,并敲了敲奶桶,提醒: “一两灵石,一桶。” 方束听见这话,炯炯目光当即消失,但他并没有面露失望,反而感激的看着对方。 这等药膳,对方能白给他吃一碗,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而窦素芙瞧见方束这般乖巧懂事的模样,她的脸上没变化,但是心里头已经是软乎。 她想了想,索性就从地窖里面,又提起了一方更大的桶子,这桶子足有水缸大小,累得她浑身紧绷。 方束在一旁是坐立不定,有心想要上去帮忙,但又不敢有过多动作,生怕窦姐姐误会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