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他作势就要抡锤冲向赵虎。 “够了!老三!” 雷震天猛地踏前一步,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按住了孟昶昶的肩膀! 那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硬生生将暴怒的孟昶按在原地。 他眉头紧锁,脸上是刻意维持的凝重。 声音沉缓,带着一丝疲惫: “冲动什么?先找五妹出来,当面问问清楚再说!” 他目光扫过众人,装出一副正义泠然的样子。 然而,他心底的算盘却冰冷如铁。 交出五妹,平息战乱。 这时。 一个黑风寨的小头目捂着流血的胳膊,气喘吁吁地挤到前面。 “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 “我...我刚才带人找了一圈,没...没看到五当家啊!” “是啊!五当家呢?” 另一个小匪也茫然地四处张望,“刚才冲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没看见五当家?” “对!我也没看见!” “五当家不在啊!” 窃窃私语声迅速蔓延。 各种怀疑、猜想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黑风寨匪众中滋生。 一直靠在石壁上的柳强,猛地抬起头。 他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刘美美。 所有的伤痛,瞬间被一股压抑到极点、再也无法控制的怨毒和失望所取代。 他看着雷震天故作镇定的脸,看着孟昶昶那明显心虚的愤怒,看着钱通眼中的精明。 又扫过那些茫然寻找刘美美的同伙,突然发出几声短促而尖厉的冷笑: “呵呵...” 笑声充满了冰冷的讽刺和绝望的恨意,“大哥,还找什么?”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疲惫和彻骨的寒冷, “从第一声警锣炸响,兄弟们抄家伙冲出寨门拼命开始。” “我就没看见五妹!” 他顿了顿:“她早就丢下我们这些为她拼命的‘哥哥’,独自逃命去了!” “什么兄妹情深?呸!这贪生怕死的贱人!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话落,孟昶昶如遭雷击。 矮小的身躯猛地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两柄沉重的铜锤“哐当”落地。 巨大的背叛感和绝望让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摇头,声音因不可置信而变得更加扭曲: “不!你们放屁!” “五妹不是那种人!她...她一定是去搬救兵了!对!就是去搬救兵了!” “你们等着!她...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带着救兵回来救我们的!一定会!” 赵虎阴阳道:“她能炸仓库,有啥不能跑的!” 话落。 雷震天眼神瞬间暴戾,被愚弄的狂怒淹没理智,咆哮道:“搜!掘地三尺给我搜,活要见人!” “死!” 他目眦欲裂,最后一个字从牙缝挤出:“要见尸!” ... 与此同时。 青溪县,县衙。 朱漆大门内,正堂的气氛比院外压城的黑云还要憋闷。 “青溪县县令,接旨!” 内侍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大堂里炸开。 “微臣,接旨!” 县令王宇领着一众捕快“扑通”跪倒。 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青砖,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内侍慢悠悠展开圣旨,眯着眼扫了圈底下俯首帖耳的人影,才拖长了语调念起来: “青溪县黑风寨匪患,规模甚微,北境烽火未熄,国库耗损巨大,军兵调度无暇他顾。兹令青溪县县令自行剿匪,以安民生……钦此!” “自行剿匪”四个字掷地有声,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砸在众人心头。 谁都知道,这是朝廷甩锅,让他们去送死! “臣……领旨谢恩。” 王宇举着双手,声音发颤。 内侍嘴角勾起抹冷笑,将圣旨往王宇的手上一递。 “王大人,陛下的意思,可是再明白不过了。这青溪县的安稳,就全仰仗大人了。” 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声音:“陛下,还在京里等着听好消息呢,可别让陛下觉得,养了帮只会拿俸禄不会办事的废物呢。” 温镇山跪在后面,指节死死攥着腰间的佩刀,指腹深深掐进刀柄的缠绳里,勒出几道青白的印子。 他望着地砖上自己缩成一团的影子,眼前却不受控地炸开一些画面: 被土匪拖走的百姓撕心裂肺地哭嚎; 被烈火舔舐后塌成废墟的房屋残垣; 他能感觉到身旁张捕头的肩膀在微微发抖,那是压不住的火气。 可谁也不敢吭声,对方是宫里来的人,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丢了项上人头。 内侍见没人敢接话,理了理袍角,带着随从转身就走。 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格外刺耳,走到门口时。 回头丢了句:“诸位大人,可得抓紧了。听说那黑风寨的土匪,最近又下山‘借’粮了呢。” 话音未落,一行人已扬长而去。 门外很快传来马蹄声和车轮碾地的声音,扬起的尘土从门缝里钻进来。 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在巷口,王宇才抬起头,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 他望着手中的圣旨,突然狠狠丢在案几上,震得砚台都翻了。 “岂有此理!” 他气得浑身发抖,“朝廷这是不管咱们青溪县的死活了!几百号匪崽子,就凭咱们县衙这二十几号人?怎么不直接叫咱们去送命!” 张捕头“嚯”地站起身,额头青筋暴起:“大人,黑风寨个个凶神恶煞,上个月朝廷派来的兵都折在那儿了!咱们这点人手,就是去填匪窝的!” 温镇山紧咬着牙,腮帮子的肌肉突突直跳。 他想起那些被土匪残害的百姓,想起妻子的旧恨,一股怒火混着无力感直冲头顶。 可再气又能如何? 圣旨已下,他们这些小吏,除了接旨,别无他法。 刘师爷叹了口气,“依我看,只能贴告示招壮丁了。”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