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封侯非我意 但愿海波平-《我欲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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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拱听得很憋气,这还是官军围剿海盗吗?分明是农民武装被那些海上的官军剿杀嘛!他当即表示将向朝廷上奏疏,建议朝廷加强武备,并请戚继光将自创的鸳鸯阵法也具文上报朝廷,以便推行全军。

    就在高拱和戚继光商讨军务之时,登州卫指挥使官衙的二堂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官员放下手中的茶碗,懒洋洋地说:“也就是这样,比上当然不足,比下倒是有余。”看他官服补子上绣着两只云雁,一只飞于云中,一只落于地上,为明朝四品文官制服,可见他应该就是这次巡视山东军务,点验卫所兵马的都察院监察御史叶樘。

    对面那位武将是登州卫指挥戚承润,卫指挥使也是四品,官服补子上绣着一只猛虎,不过因他是武官,在实行“以文统武”的明朝,地位自然无法与对面那位四品文官相比,因此对于他那上宪的口吻根本不敢表示任何不满,反而一欠身,愈发谦恭地说:“叶大人谬赞,末将受之有愧啊!”说着,将一张薄薄的纸压在了叶樘的茶杯之下。

    叶樘扫了一眼,见是一张五百两京城盛隆号见票即付的银票,心中一喜,便又一次端起了茶杯,不动声sè地将银票揣到了袍袖之中。

    有了银子做媒,叶樘瞧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武夫也顺眼多了,收起了官腔,将头凑近戚承润说:“朝廷此次下旨点验全国卫所兵马,想必下一步不是要裁撤某些卫所,便是要调整卫所指挥等各级武官。说起来你戚将军之登州卫倒未必有被裁撤之虞,不过得防着有被裁卫所的指挥抢了你位子才是。”

    戚承润早就想到了这一节,愁眉苦脸地说:“末将也正有此担心,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叶大人乃是京城显官,想必有良策可救末将。”

    叶樘说:“良策倒不敢说,以下官之见,戚将军还得在京城当道大僚身上做文章。”

    “叶大人,末将乃是一介武夫,登州又是边陲小镇,莫说是阁老尚书,便是叶大人这样京城里的上显达官,末将也是打着灯笼难遇一个……”

    叶樘微微一笑说:“倒运时秦琼卖马,行运时敬德封王,这世间之事左右不过一个‘运’字,如今正是你戚将军行运之时,有这么一位自个儿送到你戚将军的跟前了。”

    戚承润以为叶樘要继续索贿,复又将一张银票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叶大人乃是末将一向景仰之官场先达、士林名流,今次能莅临我登州卫,是末将及麾下五千余众军卒天大的荣幸,些许孝敬不成敬意,只当是给叶大人略备菲薄仪程,登州卫之事还请叶大人在朝廷多多美言几句。”

    叶樘面sè微红,也不收那张银票,说:“戚将军会错意了,下官纵然有心要助戚将军一臂之力,却也力所不逮。下官所说之人,便是此次随同下官一同到登州的高翰林高大人。”

    “他?”

    看戚承润有些怀疑,叶樘心里骂了一声:真真是个无甚识见的军卒莽夫!但看在银票的面子上,更是为了拉这一路上拒不受贿的高拱下水,便耐着xìng子说:“你莫要小看了这位高翰林。他乃是庶吉士出身,为我大明‘储相’,这倒是远水难解近渴,不过这位高翰林的恩师却不是别人,正是我大明第一权臣、刚刚被起复的内阁首辅夏言夏阁老。下官的话,戚将军明白么?”

    再不明白就真的是弱智了,戚承润心领神会地点着头,一边说:“谨受教,谨受教……”一边将桌上的那张银票硬塞到叶樘的袍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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